江 南
江南 ,江南
就是那個被無數(shù)次吟詠的江南.
江南,究竟是什么?
竟讓那么多人,就那樣的心甘情愿地沉醉在其中。
江南與我似乎是一幅無邊的水墨。
一片寧靜的水,水汽氤氳,隱隱約約。分不清水和岸,一個孤零零的碼頭,伸出去,幾塊枯槁的木頭,一盞風雨飄搖的燈光,一個寂寞的老者,在碼頭上孤獨地彈箜篌,自己唱著古老的歌謠,低聲和著。
江南言語,那樣凄迷。
江南,似乎就是那樣寧定,靜謐,而孤寂。
帶著詩意的老舊,那舊,從氤氳的水汽里,枯槁的木頭里,飄渺的燈光里,從老者的歌里,就那樣絲絲縷縷透出來,帶著永久不變的靜謐。
是的 ,靜謐,這就是江南,沒有欲望,沒有喧囂,只是靜謐。
江南,是退隱之地,所以,這種“文化”,感染了所有人,哪怕是從未讀過書的人,所以,這已不能再稱為一種“文化”。而是“道”
但似乎不像,江南的靜謐使人深思,在這里能想通許多人生哲理,而道“這不包括它的”,道“只是行為”。
所以,這已不是“道”而近乎于“禪”。
江南的地域概念,與我來說,是蘇杭一帶,甚至擴大到整個江浙,但確乎是不包括金陵和揚州的,金陵過于繁華,揚州則過于冶艷,卻少了江南最重要的也最明顯的——靜謐。
金陵和揚州是一幅錦繡燦爛的工筆長卷,而真正的江南,卻只能是無邊水墨,黑白簡明,卻擁無邊的禪意。
江南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智者,守著亙古不變的安詳,那樣的安詳,包圍著你,讓你感到溫暖,無論是何方的游子,來到這里,感受的都是——到家了。
這里醞釀不出鐵血的豪情,再悲壯的鐵馬秋風,刮到江南也只能化一局棋,沒有指揮的對弈,江南卻是如一局棋的,你看那縱橫的阡陌,不就是棋盤嗎?
濡濕的水磨地磚,青灰的墻,江南的小巷的美,當在靜馨二字,江南的小巷與北京的胡同不同,沒有五千年的歷史沉淀下來的厚重,與上海的弄堂不同,沒有新舊社會交接時敏感的間白。江南的小巷是浪漫迷離的;是倒映在水中的夢境。
一眼望過去,小巷似乎永遠有盡頭,并不是指它的深,而是它的幽,仿佛永遠彌漫著薄霧,人步行其中,身心仿佛都清空了,有一絲咸咸澀澀的味道,就是——等待的滋味。
等待——等待一個丁香般的姑娘,走到身旁,那一低頭的溫柔,仿佛一朵水蓮花。不勝涼風般的嬌羞。
等待,與一個傳奇邂逅。
江南的確是一幅無盡的水墨,影影綽綽,看不真切,卻又有那么一兩筆勾勒,把那一種說不出的神韻,就從那水磨地磚,青灰墻壁,翠綠的爬山虎,空空的河埠頭。彌漫的水汽里,細細密密地透出來。
這就是江南。
眼前,似乎又是那個陳舊的渡口,飄搖的燈下是寂寞的老者,孤獨地彈著箜篌,操著吳儂軟語,輕輕地唱,很久以后才聽懂,他在唱什么。
“鶯柳飛飛,隨子江南,子期子諾,遍觀群山,凄凄哀哀,沒子江南”
“鶯柳飛飛,還子江南,欲攜子手,共賞奇旃,蒼茫霧藹,沒子江南”
“鶯柳飛飛,會子江南,子言繾綣,愿結朱鴛,萬水千山,沒子江南”
風到這里就是黏,黏住過客的思念;
雨到這里纏成線,纏住我們留戀人世間
…… (作者:江蘇省儀征市中學高二年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