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年前一天,我回到了離縣城數(shù)百里的鄉(xiāng)下老家。
高中生活真不是一般的忙,周日不休息,周六休半天,月假忙補偏,長假要超前,自從進入高中后,我再也沒回過鄉(xiāng)下來家。來家在數(shù)百里外的深山里,回家一趟不容易。印象中,每年回家,一大早起床,腦袋還沉浸在昨晚的美夢中,就被父親一路拽著來到車站,坐上長途班車,一路顛簸四、五個小時后來到一個小鎮(zhèn),換乘一輛貨真價實的“老爺車”,再顛簸個三、四小時,終于來到一遠親家,借宿一晚,第二天一早,踏上一條羊腸道,走兩小時路,就可以看見半山腰上我家的“環(huán)!蓖链u房了。奇怪的是,明天就要過年了,父親還是按兵不動,他葫蘆里到底裝的什么藥?
中午,舅舅來了,開著一輛亮澄澄的小轎車。父親將準備好的行李不妨不忙地放到車上。然后吆喝一句:“上車吧,出發(fā)咯”。我還在將信將疑之時,就被父親拉到了舅舅那開著暖氣的車里。
窗外,雪下了起來,輕輕地飄在空中,像棉絮,像蘆花,像蒲公英帶絨花的種子,交錯重疊,令人眼花繚亂!罢婷腊!”我不禁感嘆道?墒,一想到舅舅的車最多也只能送我們到親戚家,還有一段考驗我堅強意志的“長征行”,我的心情像被錐子一扎,一下子泄氣了。也許因為車內(nèi)舒適的溫度,加上想為“長征行”積蓄力量,我漸漸進入了夢鄉(xiāng)。
“喂,醒醒,快到家了。”媽媽在我耳邊輕聲說。
“不會吧?我夢都沒做完呢!蔽覙O不情愿地睜開眼睛,用懷疑的眼光往窗外看去。
奇跡出現(xiàn)了。那標志著“長征行”勝利在望的父親的母校——“思游中學”就在眼前。記得上次回家過年時,也就是在這里,由于下了雨,路上滿是泥濘,我們手提大包小包,深一腳,淺一腳地往前走,齜著牙,咧著嘴,心里不斷地祈禱早點“穿越”這段艱難的泥沼之旅,可是,一不留神,腳下一滑,手里的包裹摔出一丈遠,我也摔成一個地地道道的泥娃娃。
“到家了,下車吧。”隨著爸爸的叫聲,車門被打開了。當我下了車,猛然發(fā)現(xiàn)以前那些彎彎曲曲的小路已經(jīng)變成了筆直寬闊的馬路,馬路直通到了爺爺家的小洋樓。我驚奇地四處張望,呀,路旁不見垃圾,不見牛糞,給人的感覺跟以前大不相同了。以前家家戶戶住的低矮的土磚房子,現(xiàn)如今都已是兩層的小洋樓,一色的大落地窗,家家窗明幾凈。
很久不見,家人親熱的不行,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圍上來,這個說我胖了,那個說我瘦了,這個說我高了,那個說我白了。我應(yīng)付了幾句,趕緊屋里屋外看新房。
這是一座兩層小樓。外墻貼著潔白的瓷磚,嶄新如洗;室內(nèi)裝修簡潔而美觀,地板光可鑒人,天花板上懸掛著華美的燈飾,雍容典雅;以往那黑白小電視不知去向,換上的是42寸的液晶電視;原來在爺爺家室內(nèi)都要穿上厚厚的棉衣,用煤爐子取暖,一會向爐膛內(nèi)加一塊煤,既不衛(wèi)生,取暖效果也不好,而現(xiàn)在,空調(diào)、電暖氣等等都派上了用場,房間內(nèi)溫暖多了,再也不用像熊貓似的穿了許多。奶奶一邊陪我參觀,一邊笑著說:“現(xiàn)在我們農(nóng)村發(fā)生了很大的變化,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。村里鋪上了水泥路,用上了自來水,再也不用每天一大早就去挑水了。很多人家建了新樓房,用上了空調(diào),用上了電腦,是一個現(xiàn)代化的農(nóng)村了。”
吃過晚飯,爺爺奶奶興致勃勃地帶我來到村里的公共健身場所。在這里,每一個健身運動品都被擦得干干凈凈,還有一個牌子上寫著:“每天鍛煉一小時,幸福生活一輩子”。在美妙而又動聽的音樂伴奏下,那些阿姨、大媽、奶奶們,樂滋滋地跳起了節(jié)奏歡快的廣場舞。她們跳著,扭著,就連那位年過古稀的老太太也被感染了:她顫顫巍巍,躍躍欲試,隨著節(jié)奏不停地搖頭晃腦,還真有那么點味道。不遠處,各種健身器材上擠滿了人,有小孩、叔叔、阿姨, 也有爺爺、奶奶,他們玩著自己鐘愛的運動器材,是多么的開心哪!
夜晚,我躺在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床上,浮想聯(lián)翩。隨著國家關(guān)注農(nóng)村發(fā)展的各項政策的落實,農(nóng)民們吃得飽了,穿得好了,睡得香了,他們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容,用當今最流行的兩個字——“穿越”來描述,真是再恰當不過了。
(指導老師:王曉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