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的燕想到來找我借房子。丈夫經(jīng)常在外,一個人也太冷清,于是我便答應(yīng)下來。她堅決要付房租,最后只好象征性地收一點。
燕和我是初中同學(xué),她長得比我漂亮,就是人很執(zhí)拗,平時獨來獨往,不善言辭,同學(xué)之間也淡淡的。如今我結(jié)婚快五年了,她仍過著單身貴族的生活。這八、九年里,我只見過燕兩三次,也還是匆匆的。她原在一個小縣工作,最近才調(diào)來市里。
燕調(diào)了一家大服裝廠搞設(shè)計,因為她學(xué)美術(shù)。她搬來后總是早出晚歸,見我只是淡淡應(yīng)付幾句就把自己關(guān)進屋里。我?guī)状蜗牒退煤昧牧,卻總無機會。
丈夫出差在外,我也挺悶的,邀燕同床作伴,她說習(xí)慣一個人睡,而且很多設(shè)計只有到深夜才有靈感。我也覺她似乎很忙,也就很少打擾她。有時她也找我簡單聊幾句:
“應(yīng)龍經(jīng)常出差在外,你想他嗎?”燕問。
“想又怎樣!習(xí)慣了,就當(dāng)他死了唄!”我笑道。
“看你說的!如果真的失去他,你會怎樣?”燕接著問。
“說不清,或許我的心會死掉,至少要幾年才能活過來。”我傻傻地答。
“杏,你們結(jié)婚好幾年了,怎么不要孩子?……”
“唉!別提了。他老是出差在外,有了孩子我一個人哪顧得過來呢!”我打斷她說。
可是當(dāng)我問及她的事,她總是岔開話題。
丈夫出差回來了,見了燕點點頭,算是招呼。那天深夜,我睡不著,聽見燕從外邊回來,象是喝醉了酒,丈夫讓我去看看。燕眼睛通紅,腫了一圈,酒氣熏熏的。見了我說沒事,那個狗屁廠長在席間向她獻殷勤,不得已喝多了。我安慰幾句給她倒上一杯茶,她說你睡吧,我沒事;氐椒块g,丈夫坐在床邊,聽我說完道:“燕真可憐……”這一夜我們都沒睡好。
丈夫回來不到一禮拜又要出差了。先說要一兩個月,后來又說廠里讓他常駐A市,討那里一家工廠欠他們廠的一百多萬元款,什么時候討完什么時候回來。對方答應(yīng)分期付款,要兩年才能還完。我聽后眼淚汪汪的,丈夫安慰我說兩三個月回來看我一次,我點點頭,忍住淚水。
丈夫走后約一個月,燕說為了擺脫那個狗屁廠長的糾纏,決定到外地分廠工作。臨走燕說:“杏,有時真覺得很對不起你……”我聽了不知其所以然。她走后我收拾房間,發(fā)現(xiàn)她留下一萬元錢,紙條上寫著我無論如何收下,我更加摸不著頭腦了,猜想燕可能把什么事算到我頭上了。我把錢和紙條裝在信封里鎖進抽屜,只等燕來揭開這個謎。
丈夫走后一年多里,只回來三次,每次只是小住一兩日,話也不多,似乎想說什么,可總也沒說出來過。
這天丈夫又從A市回來了,神情恍惚的樣子,我忙問怎么啦?怎么了你?“她死了……是我害死了她!”“什么?!誰死了?”我莫明其妙,“燕,是燕。”“什么?”我驚了起來: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丈夫把頭埋在兩掌間很痛苦的樣子:“是我害死了她,她拼命地跑著,不小心就被一輛汽車給……”“你說什么?應(yīng)龍。”我一把把他扯起來。一封信從他衣袋里掉下來,我拾起打開:
“應(yīng)龍:
我想了三個通宵,決定和你分手,我有了新的男朋友,明天和他一起去北京,下周出國到新加坡。……”
天哪,這怎么可能?我久久地看著丈夫,他是那么地陌生……